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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主祔庙导引一首 宋 · 无名氏
 押词韵第十一部
中兴四叶,休德继昭清。
王度熙平
气调玉烛金穰应,八表颂声腾。

中原图籍入宸廷。
列圣慰真灵。
衮龙登庙游仙阙,亿万载尊承。
太和汤赋 其二 清 · 吴光运
 出处:药山漫稿卷之一
休德昭以升中兮,熙事备而四谧。
人情痒安而骄娭兮,竞曹好而朋轧。
兆逐靡以成俗兮,猋勇起而罔弘。
群龙背驰而不调兮,云施屯其未凝。
皇穆穆而𣅺思兮,表民德焉建极。
不难夫揽威而底剭兮,恐国脉之有斸。
又欲玄冠而缟武兮,匪靳娸之所可革。
宁祖洽而匡翼兮,庶几箫勺乎群僻。
天门开詄荡荡兮,趁辨色以鋗玉。
瞻邃延以俨临兮,沛允令而颙若
纷绳绳其意变兮,畴不释其回德。
窅窊以便殿兮,复密迩而直宁。
霆声殷其警瑱兮,台出岩以亦听。
侧樽瑟以用棜兮,玉醴湛其在中。
惟兹酒之可贵兮,非五齐之为功。
以礼义而为曲兮,用仁德而为米。
溢玄膏以百和兮,泛玉液而千洗。
天地为垆瓮以贮兮,阴阳为水火以济。
庆云滃而三重兮,元气淋而九酝。
回北斗以揭柄兮,㪺恩波以砰隐。
咸越席以拜稽兮,遂颐霤而沾吻。
始发色以洒如兮,渐舒气以言言。
少焉油油兮太和溢于乾坤,若有鉥汝以前路兮。
指纯白之无垠,春台熙以冯翼兮。
甘露凝以纷纭,光风蔼其转兮。
景舒长以不迫,何民物之啿啿兮。
淫渌泽以如沐,追蜗角以反顾兮。
恍一梦之惊噩,般吞刀以饮灰兮。
沆瀣尘兮红炉雪,羌德醉而终世兮。
亮浃肥而沦骨,播是气以霈普兮。
与群生以春祺,永诏穆而锡云兮,有如酒以誓辞。
对策劄子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三
臣闻天下固有将治之时,人主当坚必治之志。
时也者,天运之已至,时势之可为,而不容必者也。
志也者心,君之所主,治道之从出,而当先定者也。
志至而时未应,尤当立此志,以俟夫机之乘;
时至而志莫符,将恐玩愒一生,天下无可为之事矣。
是以圣人出,而新一世之宇宙,斡万化之纲维。
图治必有定谋,致治必有定力。
酬酢事物果中肯綮,则不变其初心;
恢张政理既得要领,则坚持其初意。
不以议论纷纭而牵制,不以效验悠邈而动摇。
虽处世道艰棘之冲,而此志常明
虽当国势抢攘之会,而此志常锐。
矧乘时势之将治,当应事机而亟图。
正宜立靠实之规模,为就实之事业。
振士气而羞其行,饬吏治而责其成。
外治必严,邦计必裕。
经理地利之策,苏救民瘼之方。
莫不因时可为,随时有立。
坚吾志而力行之,天下事可以徐就吾之条理矣。
傥图揆之不审,或始锐而终隳,把握之不牢,每暂作而还辍,则景象方回,事功愈邈,况欲自登而平,以阶万方于太平也哉!
恭惟皇帝陛下英姿天纵,圣敬日跻。
临位以来,十有八载,阅历多而世故熟,涵养至而天君清。
以时考之,适符古人再登之候;
以理揆之,正开世道久郁之机。
政化更新,有其时矣。
方且崇化尊道程能授官,叹边圉之尚虚,念国力之犹耗,条战守之备,明敛散之权,不可谓无其志也。
犹登进臣等于庭,而策之以当今之务。
顾臣至愚,曷称明旨。
切谓时难得而易失,志当立而不移。
武帝策士大庭,欲闻至论之极;
上嘉古治,欲致诸福之祥。
有臣仲舒,以高明在加意告之。
然臣考其武功爵之置,乃帝即位之十八年也,若操持尚谬,然帝之志不以是而衰,而终遂雄材之略者。
唐太宗夜读《周礼》,欲追古制之隆;
夙兴听理,将媲虞朝之盛。
有臣彦博,以愿如贞观初儆之。
然考其辽东之行,太宗在位之十八年也,若喜功未忘,而太宗之志不以是而衄,卒成致太平之功。
方今事体,固不可以汉唐比,时虽相似,志甚不侔。
危證稍解,而病之脉犹存;
否道已倾,而泰之基犹浅。
所宜奋发澡厉,振迅激昂。
大势粗者,使日进而日新;
大体仅定者,俾愈久而愈固。
则乘此将治之时,可以为必治之世矣。
《书》曰「时哉不可失」,正谓是也。
谨昧死上愚对。
臣伏读圣策曰:「惟天惟祖宗,全付有家,朕思日孜孜,无坠天之降宝命,以无羞祖宗之洪烈休德」。
臣有以见陛下不以时之已至,而忘上天眷佑之意、列圣付托之隆也。
臣闻消厄运于艰棘者,若非人力之强为;
振事势于因循者,由君心之先定。
上天,生时者也;
祖宗,启陛下以此时者也。
时之未至,此志果立,尚可转弱而为强;
时之已至,此志不立,未免堕强而为弱。
臣不敢远考,请以艺祖皇帝之事明之。
五季不纲,乱离斯瘼,方将跨九垠以为炉矣。
艺祖出而汎扫之,涣屯夷蒙,收拾破碎之天下。
曾不数载,六合为一,何成功之速哉!
观其访大臣于风雪之夜,立志如此其勤也!
收兵权于杯酒之间,用志如此其果也!
士卒苟犯吾法,惟有剑耳,藩侯不为抚养,断不容之,行其志如此其决也!
用能为我宋开亿万年之丕址,岂偶然哉!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当世开太平,惟我艺祖皇帝为无愧于斯言,皆此志之坚为之地也。
陛下果艺祖为法则,念皇穹所降之宝命,则当惕然自勉曰:时方助顺,予弗爱惜力以迓续天休,宁不上负皇天之眷佑乎?
宁王所遗之宝龟,则必凛然自愧曰:时尚可为,予而不能事事,何以见宗庙,宁不负祖宗之付托乎?
朝省夕惟,念念不替,卓然而警悟生,跃然而精神奋,则陛下之所以策臣者断可以致有用之实效,而臣之所献言者亦不堕于空谈矣。
臣伏读圣策曰:「因惟隆古盛时,三载有考绩之程,三考有黜陟之法。
盖九岁而进业曰登,又九岁而再登曰平,由是三登而太平,则王德流洽,礼乐用成。
朕自临御以来,今十有八年,盖再登曰平之候,而观时抚运,图事揆策,未有致平之阶。
今策茂异,冀闻康济大略,辅予于治,肆垂听而问焉」。
臣有以见陛下当可为之时,而慨然有志于古者登平之治也。
臣闻古之为治者,不患治之难成,而患时之未顺;
不患时之未至,而患志之弗立。
虞廷惟无怠无荒,而有惟熙之志,故三考黜陟,遂以致雍熙之和。
成周惟无逸无淫,而有功崇之志,故王德流洽,迄以跻盈成之盛。
后世之君,卧薪之志先定,故二十年生聚教训,可以沼仇人之国。
若复雠之志不立,虽四十九年之久,而西周之美竟莫克寻。
陛下心事固落落于十八年之前,而往者不可追,来者当亟图。
今虽未有再登之实,而致平不可谓之无其阶矣。
在天者虽非有五风十雨之和,而祝融收威,象纬循轨,不至于前日之灾异遝来也。
在地者虽未有六府三事允治,而海若奉职,鲸波复常,不至如前日之溃决四出也。
在人者虽非有烟火万里之乐,而边尘少息,道殣稍希,不至如前日之枕藉可怜也。
此正上天开陛下以自治之岁月,而祖宗遗陛下以大有为之机会也。
曩者一国三公,事权涣散;
今宰衡独运,搜举宪章,意外侥倖,时有裁抑,是已有志于守法度矣。
既曰守矣,则当执此之政,坚如金石。
曩者威福潜移,赏罚无章;
今则拔去回邪,登崇耆俊,或用或舍,稍加甄别,是有志于公赏罚矣。
既曰公矣,则当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
曩政令多私,朝行夕改;
今则上下相与检察稽违,诏令所颁,期于遵守,是有志于信号令矣。
既曰信矣,则当行此之令,信如四时。
由是而粹美士风,由是而淬磨吏习。
警边虞而裕国计,讲屯田而备荒政,件件葺理,事事作新,不尝试于苟且之谋。
虽覆却万变交乎其前,而坚苦刻厉,久益自信。
勇往直前,无所疑碍,如射者之期于必中,如弈者之期于必胜。
意所欲为,何不可者!
昔者艺祖皇帝尝大开宫门,圣训有曰:「此如我心,小有邪曲,人皆见之」。
陛下果艺祖此意,而明白洞达,公平广大,力而行之,则康济大略,自有陛下之家法在,而礼乐用成之治,可以骎骎等而上之矣。
臣伏读圣策曰:「汉武尊经而黜百家,显宗临雍而拜三老,是正学所当崇。
朕躬教立道,庶几士知向方,然隽慧者剿说以饰智,辨捷者浮道以哗众,将何以使之羞其行」?
臣有以见陛下因士知所向之时,而有志于新士习矣。
然臣切以为士习之不美,非教诏之所移,而特患夫在上者表厉之未至。
有如三俊克即,则见德之夫不期而自式;
三后迭用,则利口之习虽靡而可移。
建武之罢黜百家,虽有统一圣真之功,而平时以跅弛取人,则何怪乎自鬻之千数。
永平之正座自讲,虽有观听圜桥之盛,而异日之名节相尚,则实激于桐江之一丝。
世之从行不从言,尚矣。
厥今士习何如哉?
师道不立,而乡无善俗;
蒙养弗端,而世乏良才。
没身于场屋之技者,剽窃词章而不究本原;
疾鞭于功名之途者,专腾口说而弗顾理义。
平居而论,视富贵如浮云,退省其私,有攫金于白昼。
道义安在,廉耻缺然。
昔我艺祖当皇业初基,日不暇给,而即位之月,款谒先圣,绘先贤先儒之像,儒道复振,实自此始。
陛下隆师重道,遹遵先猷。
迩日于祗谒原庙之次,举行钜典。
颁九圣四贤之赞,以明道统;
旌先儒从祀之礼,而黜异端。
群士向风,四方易听。
臣愿陛下于用人之际,尤加崇正大之实学,而又清心寡欲,以表倡于其上,则又何饰智哗众者之足虑哉!
臣伏读圣策曰:「汉宣综核,吏能咸精;
唐中兴,实才是用,是吏治所当责。
程能授官,庶事知敏事,然刻峭者深文巧诋,叨懫者致期视成,将何以使之平其政」?
臣有以见陛下当吏道多端之时,而有志于饬吏治矣。
臣窃以为吏治之未饬,非督责之所化,而惟患夫在上者赏罚之未公。
有如三载考绩之法明,则后之言循吏之效者称尧舜
第一治行之表见,则世之称循吏之实者归孝文
惟其名实之必核,此神爵所以有民安其业之风;
惟其实才之是用,此开元所以有治致中兴之美。
上有实政,则下有实吏久矣。
厥今吏治何如哉?
布宣德泽者不一二,而贪黩者常接踵;
遵奉诏条者不多见,而欺谩具文者罔悛心。
勇于办事者既并缘以遂其自便之私,期于寡过者又懦弱而恣其奸胥之欲。
苍鹰之毒肆,硕鼠之敛繁。
囊橐虽丰,根本殊竭。
昔我艺祖当洪基肇造,庶事草创,而爱民一念,首关圣虑。
县令坐赃,除名为民,此惩赃吏初指挥也,自是廉洁风行于天下。
陛下施政行令,动守成宪,往者亦尝重赃吏之罚矣;
然或谓监司之按发、台臣之劾奏,固间见施行,而夤缘牵复者未闻其必罚,掊克取赢者不闻其尽斥。
臣愿陛下大明黜陟,于程能之际,不徒求其敏于集事,而必欲其毋蠹吾民。
治行显著者,则增秩赐金,以久其任;
罪状明白者,则禠爵削籍,以警其馀,尚何峭刻叨懫者之足忧哉!
臣伏读圣策曰:「苻秦侮晋,投鞭断流
司马吞吴,造舟流柹。
是边防所当饬。
朕坚边设候,将以备不虞,然沟封未缮,虏有觎心,伍乘未修,士寡斗志,其何以固吾」?
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边尘之少息,而有申儆国人之志乎?
臣闻今日边备,有不可以前日论也。
向者戎性惮暑,惟防秋冬;
迩年虏驻河南,关陇之间往来倏忽,是无一日而不当备也。
向者哨骑窥觎,惟在淮甸
迩年蜀坏,虏来多出开、达、施、黔,蹊径错杂,是无一处不当备也。
去冬以来,羽书希警,或谓虏厄于旱蝗,或谓彼讧于内变。
理诚有此,事岂信然。
上天有福华之心,与吾自治之暇。
有一月之暇,当为一月之工夫;
有一岁之暇,当办一岁之备具。
然臣不知边烽候几时矣,边头摆布,阻险塞冲,常如对垒时否;
督府罢司再岁矣,朝中措置,蒐卒谋乘,常如开府时否也。
藩篱门户,岂不知有捷径之冲,未闻控扼有何策;
水舟陆步,岂不知缺守把之处,未闻措办何方。
朝廷责之列阃,帅阃责之偏裨,此曰作急施行,彼曰画时遵禀。
岂庙算之难测,抑兵计之尚神?
第恐风尘一惊,未免仓皇四顾。
惟是腹心之隐疾,莫如将惰而兵骄。
恭闻建隆初,将士有不用命者,悉置极典,此始严骄兵之法也。
臣愿陛下率艺祖之志而行之。
念金瓯之屡缺,不容再错;
虑玉帐之乏才,所当预谋。
谨周人绸户之防,存光武包桑之戒。
纪律必严,不可因咽而废食;
斥堠必谨,不容视荫以媮安。
革敌去而舞之心,为冰合复来之备。
侧闻迩者廷绅抗疏,谓诈虏奸谋叵测,聚众河洛,终为抢之谋,备近边,为诱流民之计。
若如所论,良可深忧。
然则欲固边备,非坚自治之志则不可。
臣伏读圣策曰:「汉增钱币以给军费,唐榷茶盐以中兴,是邦计所当裕。
朕理财正辞,将以佐经用,然榷禁日密,国课无裨,楮法岁更,民听滋惑,其何以阜吾财」?
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事势差定,而有阜通九府之志乎?
臣闻今日财用,又非可以平时言也。
昔人谓江淮财用,可中兴;
而比年以来,沃饶之地半成沦弃,所取办者仅东南之一隅。
自昔立国东南者,充给于摘山煮海之利;
比年以来,经济乏才,法多变易,蠹弊不胜其百出,亦未有岁养五六十万兵而事力不屈,未有岁籴米五百万斛而民力可供,未有岁出十四五千万楮而国力可继者。
论财计于今日,是诚筑底之时。
然理财正辞,生必有道,若徒以威劫力制而求足,是谓挺刃之政,岂谓本源之知?
曾不念夫廪廥乃怨之聚,帑藏乃横之府。
蜀居兵荒之后,而有劫籴、掇籴、截籴之苦;
吴居旱涝之馀,而有敷粜、劝粜、奏粜之忧。
茶盐之新钞老钞,贴换无常;
楮币之新界旧界,变更无定。
臣不知陛下所谓正辞而禁民为非曰义者果何如也。
痛筹经画之无方,尚有节用之一说。
共惟建隆初,用度最为简约,宫中虽一物犹不妄用,圣训且谓「一缣欲易一胡人首」。
又养兵不过三十万,而南征北伐,无不如意,所当者破,所击者败。
臣愿陛下充艺祖之志而推之。
节之又节,虽苦节而何伤;
为所当为,勿泛为而无益。
循孔氏为疾用舒之训,怀卫文布衣帛冠之图。
侧闻迩者廷绅进言,犹谓根本拨而为太平之粉饰,财用乏而袭丰亨之调度,事力微而兴不急之土木,蠹弊甚而滥当尼之私恩。
若如所陈,未知远算。
然则欲赡邦计,非严自节之志尤不可。
臣伏读圣策曰:「晋开汝颍,齐垦芍陂,耕屯之效可覆也。
朕画地授田,将为战守之备,然远耕则资盗粮,近垦则夺民产,其何以为经理之方」?
臣有以见陛下念边戍之未易撤,而图为经久之规也。
夫田不井授,国有兵费;
粮以漕运,士不宿饱。
今淮堧沃壤,苇白而黄,荆襄腴田,狐嗥而兽舞。
亟讲屯田之制,是诚足用之方。
然筑室道谋,欲书掣肘。
立论不坚,或以浮议而易沮;
设心不广,或惮少费而遽休。
不曰官兵不可服田,则曰民户不敢复业。
臣谓欲兴屯田之利,先备屯田之害;
近逼兵争之境,须为收刈之防。
首以远屯,艺之早稻而已熟,而无恐。
多其斥堠,护以游兵。
既有主谋,尤须久任,如我艺祖之任郭进,在山西更十馀年。
陛下肆颁明命,使沿江诸阃系衔措置,必有端绪可绩,勿为岁月浅图。
孔明以渭上之师,主充国以金城之略,决期后效,勿废前功。
则晋之汝颍,齐之芍陂,又安足专美于前代?
臣伏读圣策曰:「汉立常平,隋置义仓,荒政之制可举也。
朕分道置使,为敛散之用,然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其何以为诏救」?
臣有以见陛下念民生之不易保,而欲为凶荒之防也。
舜牧分咨,烝民是粒;
汤民无瘠,备具为先。
今之所谓常平、义仓,特有其名,招籴劝分,实司其命。
郡多遏籴之禁,吏无安富之心,使以安抚为号者拥节而宵征,官以常平为名者移文而晓揭,饱鲜自若,形鹄何知。
或行桩留之令,而以贩鬻为资;
或严过界之法,而坐视邻国为壑。
秦饥孔亟,晋闭方安。
此曲防之禁不可以不除也。
以至未宽籴户之忧,先重富家之扰。
借以上命,不无勒认之行移;
威以重权,复迫难供之数目。
不计税之在亡,而计田之多寡;
不问室之虚实,而惟户之高下。
有称贷而益者,或鬻产以从之,杞国未肥,鲁人先瘠。
此覈实之政不可以不审也。
若此侵欺,当先禁戢。
如我艺祖,初立法令,应商税毋得割收苛留,此薄税敛初指挥也,自是宽恤之政达于天下。
陛下勤恤民隐,玉食弗饴,措置流移,屡颁诏旨,而救荒旧制,尤切举行。
乃有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
此之不戢,方羡慕于汉之常平,隋之义仓,安能以顿革吏奸哉!
臣伏读圣策曰:「凡是六者,在今实为要务。
朕不敏明,未能究悉。
今天下事势极矣,规模施设必如艺祖之肇基,高宗之中兴,乃克有
然建隆创业,不数载而底定;
炎兴再造,必持久而后成。
伊欲远法艺祖,则深弊积媮,若非可以顿革;
近法高宗,则扶颠持危,又非可以缓图。
施之于今,将何道而可」?
臣又有以见陛下既加意于时务之要,而又欲因再登曰平之候,而追配夫创业中兴之盛也。
艺祖之事,臣已略陈其梗概于前矣;
乃若炎兴恢复之志,臣安敢略?
艺祖皇帝金戈铁马取天下,若高宗皇帝饭豆粥收天下,其规模虽若大殊,而志向未始不一。
于今度之,当时以缀斿一缕之人心,而较之坐奄东南半壁之基者,孰难而孰易?
狡虏以回山倒海之奸谋,而比之近日远夷专事杀戮之惨者,孰智而孰拙?
陛下处此,将不栉风沐雨而收天下乎?
高宗奋身缉理,极力支撑,立国冰泮之上,总览群策,延纳英豪,屡挫勍敌之锋,再造中天之业,盖有由也。
圣训尝曰「当乘此时,大作规模」,又因虏退,戒饬诸将不可弛备,当为再至之防。
恢复一念,既见于翰墨游神之间;
警省寸诚,勿替于宫闱静坐之顷。
此其自立之志为何如哉!
既而兼取创业兴复之规,而身任其责者,又有孝宗焉,圣训有言:「规恢远略,罔不在初;
烦文末节,盖未暇问」。
又谓:「朕此心于天下,一日定行一两遭」。
今考其淳熙六年,即位之十八年也,尝曰:「赏罚自是欲当,朕守此甚久」。
故以言其士习,则谓「浮靡非伟厚之器,诡激无平正之用」,去取既当,则何士习之不新?
以言其吏治,则命官犯赃者决配,举主不自劾者贬秩。
典宪既严,则吏治何不饬?
淮西奏诸将分定关隘,则以为兵不可太分,须屯大兵于要害之地,则边备何不修?
封桩库钱,毫发不妄用,宫中浮费,必加痛节,则财力何不裕?
诏建康都统,谓「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禦之备,卿宜计度,详悉以闻」,则屯田无不可行。
浙江熟处籴米,均拨不熟军州,以备赈粜,则荒政安有不举?
陛下而欲六者之务无不振葺必行,又当以孝宗皇帝为法。
臣区区之愚,尽在是矣。
惟愿陛下守之以坚,行之以果,则何患乎积媮深弊之难革,扶颠持危之未易以缓图矣?
而陛下又终策之曰:「子大夫其博经谊,通正言,毋枉执事,朕将亲览焉」。
臣又有以见陛下好问之诚,有加无已。
臣尝闻之张载曰:「明善为本,固执之乃立,广充之则大」。
又尝闻之程颢曰:「今将救千古深痼之弊,为生民长久之计,非极听览之明,尽邪正之辨,致一而不二,其胜之乎」?
盖亦谓人君立心要当如是。
而臣畎亩孤忠,幸造阙庭,怀不能已,敢展尽底蕴,以为陛下献。
一曰正朝纲,以破天下之疑。
夫自古国家之兴非一端,而其兴也,必由政权之有所主;
自古国家之乱非一證,而其乱也,莫大于政权之有所分。
人主当以天下为一家,而以家治天下。
先贤皆谓三代而下,惟本朝家法最正。
昔之以贵近挠乱权纲,莫甚于汉;
宦者浊乱天下,莫甚于唐。
国朝列圣相承,深监前弊,君臣问对,内宦不许与闻,外间文字,侍省不得受;
戚里预政事有禁,外家通宾客有禁。
陛下聪明天纵,独运乾纲,恪守家法,断无汉唐之失。
然臣来自山林,闻诸道路间,谓许史私恩,颇哗物论,南阳近属,类玷清华,倖门浸开,鼠穴难窒,天下疑其有外戚之形。
羽衣之黠,间通宫阙,阑入之禁,为之少弛,貂珰之狡,恤予过厚,给舍虽当駮缴,其徒实繁,天下疑有宦寺女谒之形。
以陛下之英果,此辈何足容其奸,人言如此,亦可畏哉!
臣愿陛下勇于自治,刚以制欲,率履公平正大之道,尽涤暧昧疑似之私,使体统一而朝廷尊,纪纲正而天下定。
臣所谓破天下之疑者此也。
二曰答天心,以慰天下之望。
我朝受祖宗三百年无疆惟休之天命,基岱岳而源洪河,卜世卜年未艾也。
而全付予有家于陛下,天之属望厚矣。
试以累年之天变参之。
明堂电而诞夕雷,震躬之惧当省也;
郁攸煽而王畿灾,焦土之炬可怜也;
夏阳沴而秋雨淫,粢盛之害可吊也。
郑火复作,鲁雹继闻;
齐彗方禳,汉虹复见。
灾异接迹,远近寒心。
太白失次,至形李寻之忧;
坤载不宁,又勤谷永之奏。
此天欲扶持全安者为何如,而陛下之所以祗承奉若者又何如?
乃自新元以来,小稔,雨旸若时,天下莫不欣欣然曰:此陛下化弦更张之后,君德有加之所致也。
颙然翘首,愿见太平。
臣愿陛下正当力行好事之时,日勉一日,虽休勿休。
敬天有图,不但观览于内殿,而必常省于心中之图;
克己书铭,不但警省于翰墨,而必常刻于心中之铭。
以不愧屋漏为无忝,以存心养性为匪懈,则不惟有以钦若上天之意,而亦有以恭顺列圣在天之灵;
不惟有以慰民望之深,而亦有以衍社稷亿载无穷之庆。
此臣所谓慰天下之望者此也。
臣奋身草茅,不识忌讳,惟知有事君无隐之大义,而不计其言之狂瞽。
惟陛下裁赦而施行之,天下幸甚。
奉敕拟上皇太妃册文并缴进劄子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一
臣准敕撰皇太妃册文。
臣词学鄙陋,不能铺纪皇太妃休德盛美,上称诏旨。
勉强以成,冒尘圣览,臣不任惶惧愧汗之至。
谨具缴进以闻,谨进。
维元祐二年岁次丁卯某月某日,皇帝某谨再拜言曰:昔我神考,迪祖宗休德,以孝事亲,以正御家而天下化之。
方是时,皇太妃实左右内治,以柔顺诚敬奉事两宫,以仁淑勤俭绥帅九御
受祉上帝,笃生冲眇。
以顾以复,以济及兹。
俾获绍统序,欲报之德,物无以称。
永惟人君之行,莫加于孝。
而孝虽四海九州之责,莫大于显其亲之名。
矧我神考,厥有训命,予末小子,敢不敬之。
兹用稽合群志,恩与义称,不胜至愿。
谨遣摄太尉正义大夫门下侍郎上柱国南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实封一千三百户韩维、摄司徒中大夫尚书左丞上护军太原郡开国侯食邑一千四百户实封四百户赐紫金鱼袋王存奉玉册金宝,上懿号曰皇太妃
恭惟皇太妃于诗书所载辅佐之道施于家邦者备矣,宜膺典礼,丕显徽懿,上焉宁承崇庆隆祐之尊,下焉保安持盈守成之子。
永怀多福,光照无穷。
某诚欢诚忭,再拜谨言。
元祐三年御试进士制策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一
朕肇膺骏命,涉道寡昧,惧无以奉承太母之慈训,而彰先帝之休德夙夜以思,乐得天下之忠言嘉谋,庶以济兹。
今子大夫群至在廷,朕甚嘉之。
盖闻天之灾祥,以类而至。
古之善言天者,能推斯变以应斯事,若合符节。
粤自去冬大雨雪,至于春二月不止。
人大失职,广罹冻饥,殍死者众。
夫恒寒之罚,久阴之异,必有以召之,其故安在?
朕为政于兹四年,蠲天下逋负,轻征而散利,茍可以足下无不为者,而民力犹未裕也。
捐金币之厚,廓信义之度,以安边柔远,而戎心犹未革也。
岂所谓至恩者未可崇本务欤?
特施设之序或失其当欤?
官之流至多门也,举天下之阙,不足以居其人;
财之费至无艺也,量天下之入,不足以为之出。
将革之乎,或疑于伤恩;
将因之乎,惧无以善后。
必有至道,未烛厥中。
先王之时,上之阴阳和,风雨时,下之稼穑茂,衣食足。
官简而士贵,财通而礼行。
四夷款附,边场安堵。
又何修而至于斯欤?
夫切而不迫,缓而不迂,朕非求于空言也。
盖将有考而行焉,其悉心茂明之。
侍御史太学诸生伏阙劄子靖康元年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五、《鸿庆居士文集》卷二七、《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八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见女真大酋拥万骑入朔方,跨大河,直犯京阙,忽睹神州隩区金城汤池之高且大也,敛兵不动,遣使议和。
将相大臣,盍量彼己之势,勿亟勿徐,示以閒暇,使之疑惧,有虎口之虞,压以重兵,不战而威之使去,此百全之上计也。
忽传李纲劫寨之败,上惊朝听,下骇群情,为之奈何?
本书生,素不知战,力小图大,挑发兵祸。
以帷幄之臣行穿窬之谋,以王者之师为攻劫之计,藉令出于虏人不意,偶获小利,犹为怒敌以误朝廷,而狂率无谋,漏言于旬日之先,提数千兵以入空寨,虏围四合,尽驱而纳诸隍中,无一存者。
九重帝居,宗庙社稷所在,而侥倖于一掷,滔天之罪,车裂以徇,死有馀诛。
方从薄罚,而太学诸生陈东等聚众伏阙,鼓倡群少,妄谓宰相连结强胡,开关延敌,欲起李纲复还兵柄。
俄顷间啸聚数万,挝登闻鼓,呼声动地,手掷瓦砾,狙击大臣,屠裂中贵人,流血满道。
天子震惊,与之召还李纲,然后解去。
自衰乱板荡大坏,书传所载,未有如此之甚者也!
唐德宗时,除国子司业阳城道州刺史太学诸生诣阙请留。
夫城者,道德文行,一世标表,常率谏官合过裴延龄不得为宰相,名震天下,诸生请留以为师范,朝廷所当从。
从之,是众为政也。
太学者,贤士之关,礼义之所自出也。
朝廷重建师儒,营宫室、丰饩廪以养士,祭酒司业以率其属博士训导正、录掌规矩,恩礼深厚,教法明具,士当洗心易虑以承上之休德
陈东等乃幸天下有大变,蔑视官师,不告而出,怙众兴讹,厚诬朝廷,朋比罪人,迫胁君父,肆行杀戮,遂至大乱。
李纲不知羞愧,尚戴其面立于朝端;
安坐学宫,洋洋自若。
失今不治,他日必有握兵之臣劫制天子,武夫悍卒戕害将帅,县杀其令丞,郡杀其守尉,以众暴寡,必自兹矣。
臣承乏国子司业时,童贯修建武学落成矣,陈东为教谕,议率同列献书童贯,请车驾临幸,其中有不从者,遂至諠哗。
臣闻之曰:「武学落成,何预大学」?
有云顷者乘舆幸大学,而武学生例被恩赐,此东所以建献书之议。
狂生,不守分义,其志止欲图尺寸之柄,猖狂不已,以至称乱。
今虽未即典刑,当具申学法,屏之远方,终身不齿,为多士之戒,无令覆出为恶,以阶祸乱,天下幸甚。
见廉堂记 宋 · 冯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九、《咸淳临安志》卷五二、雍正《浙江通志》卷三九、民国《杭州府志》卷二一
圣天子以恭俭化天下,岁下诏书,广宣厥道,郡国吏,罔不用劝,元老大臣,奉上休德,思所以风厉之虑,动于耳目,而周乎区盖之间,夫岂徒哉!
京师卓荦诸夏,知远之近,知风之自,据《会要》以观方来,以为莫先于此,而简修之具行焉。
咸淳六年户部侍郎潜君守京兆尹,至是二年矣。
政修人和,百为克开,千里之内大治,每岁终考其成,无一人之狱,计所裁缩,代九县输四五等户租壹年,桩酿库本,为缗凡五百万,此其大较也。
高第转闻,玺书数下,嘉其廉平
会斯堂落成,白于朝,我太傅、平章、魏国公命之曰:「子以廉能见,其名见廉可」。
公盖欲以识治行而书所见,以习天下之为郡国者,抑自今至于后日坐斯堂者,亦将以存其见而使相为君子也。
夫洒扫庭内,维民之章,华衮一字,其严矣哉!
呜呼!
得见有常者,斯可矣。
婴以廉耻,故人矜节行,圣贤揭厉,人心之道概如此。
夫廉非小善也,汉时文翁、黄霸、朱邑、尹翁归之属居官可纪,壹是为本,史称良吏,廪廪甚盛。
今朝廷清明,宫府一体,四方无进献之事,冀州不贡,厥维大惠鱼丽,万物盛多,既多且旨,维其时矣,其能将以精白而朝夕曰:「惟我后之德,交相成报,以集今日之懿,不亦尚乎」!
故尝论之,平仲不受邑以足欲,非恶富也,是幅利也,义也;
子文不勤民以自封,非厌取也,是庇民也,仁也。
怀仁义以事其君,而廉在其中矣,是皆无所为而为之也。
呜呼!
推是心也,千载而下,犹将见之。
堂昉役于五年十一月,迄工于今年正月,基旧为七间,堂增而愈崇,为屋三十二楹,上为楼,取简乐堂,内外洞直,卓乎其高,美已不鄙。
属予记,事系风化,喜为之书。
潜君名说友字君高括苍人
毕文简神道碑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九、《忠肃集》卷一一、《永乐大典》卷二○二○四
丞相文简毕公,既以景德三年郑州管城马亭卢村之原,而隧道之碑未果立。
后八十馀年,公诸曾孙从周、仲达等,乃相与经治纪刻,而使仲游抵书叙其故,以铭见属。
某视公之时良已远,然考其事迹,有门生故吏之状,幽宫之铭,太常有议,国史有传,家有谱集,又杂见于他书传记,与夫章章在士大夫者,类非一事,参验可信,皆合不诬,于是独掇大要而论次之。
惟毕氏出于姬姓,周文王之子高封国于毕,后以为氏。
后汉兖州别驾谌之五世孙曰众庆,为兖州中正
又五世曰憬,仕许州刺史
憬二子,构为户部尚书谥景公
栩为酆王府司马
栩曾孙諴相懿宗
构五世孙稹,为振武天德营田判官
积生宗昱,是为公之曾王父,为代州云中
王父球,本州别驾
考乂琳,澶州观城
及公贵,袖赠云中而下三世,为太子太保太傅太师,追封曾祖妣吴氏邓国,祖妣史氏韩国,妣药氏代国,祝氏郑国,并太夫人。
上世始居云中,太师既终,祝夫人谓公曰:「学必求良师友」。
乃相与如宋,又如郑,得韩丕、刘锡、杨璞,使公与游而卜居焉。
今为郑州人
公讳士安字仁叟,以学行为名进士
乾德四年王晋公祜知贡举,第公甲科,辟邠宁幕府
开宝三年,为济州推官太祖皇帝召对,廷授兖州管内观察推官
太平兴国初,改大理寺丞,领三门发运事。
吴越钱俶入朝,选知台州
既至,言:「钱氏上图籍,有司皆张侈赋数。
今湖海新民始得天子命吏,宜有安辑。
且州县文书具在,愿一用旧籍,以示惠泽」。
诏从之。
明年,以治最迁太子右赞善大夫,徙饶州,改殿中丞
归朝为监察御史
乾州以便亲,改监汝州稻田务。
雍熙中诸王出閤,召为左拾遗、冀王府记室参军
太宗皇帝延见,劳问蕃锡,迁尚书考功员外郎
端拱中,诏王府官各上所为文,帝问近臣曰:「文吾既知之,其行孰优」?
皆以公对。
帝喜曰:「是也」。
以本官知制诰
淳化二年,召为翰林学士
大臣以张洎言,帝曰:「洎视毕某,词艺践历固不减,但履行远在下」。
遂为学士
于时宋兴四十年,中外几平,文学、政事、言语侍从之臣辐辏朝廷,至论德行,则常以公为称首。
明年知贡举,转主客郎中,以疾请外,改谏议大夫、知颍州
真宗皇帝寿王开封也,召充府判官
皇太子,以兼右庶子,迁给事中
践阼,即日拜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权知开封府,以严正称。
凡官府常从授庭职而补外任者,必遣至公所受戒饬。
时近臣有怙势为不法,强买民家定婚子者,公请对,白其横,夺还之。
而公亦以礼部侍郎罢府。
还为翰林学士秘书监
契丹谋入寇,公首疏五事应诏,陈选将、饷兵、理财之策甚备,常多纳用。
于是中书宰相,乃进公吏部侍郎参知政事
入谢,曰:「未也,行且相」。
公顿首辞谢。
曰:「朕倚卿以辅相,岂特今日。
然方多事,求与卿同进者,谁其可」?
公复顿首谢曰:「宰相者,必有其器,乃可居其位。
臣驽朽,实不足以胜任。
寇准兼资忠义,善断大事,此宰相才也」。
曰:「闻其刚使气」。
对曰:「准资方正,慷慨有大节,忘身徇国,秉道疾邪,此其素所蓄积,朝臣罕出其右者,第不为流俗所喜。
今天下之民,虽蒙休德,涵养安佚,而西北跳梁为边境患,正若者所宜用也」。
曰:「然当藉卿宿德镇之」。
不阅月,拜公本官平章事
寇公实并命,而以公监修国史,位在上。
既而契丹益犯边,北州皆警,二公始合议请澶渊时景德元年九月也。
契丹统军顺国王挞览引兵分掠威虏顺安北平,侵保州,攻定武,数为官军所却,益东驻阳城淀,遂攻高阳,不得逞,转窥贝、冀、天雄,兵号二十万。
帝坐便殿,问策安出?
公与寇公条所以禦备状,且言澶渊之行,当在仲冬
寇公谓当亟往不可缓。
卒用公议。
初,咸平六年云州观察使王继忠战陷敌中,至是为敌人奏请议和。
大臣莫敢如何其事,独公以为可信,乃赞当羁縻不绝,渐许其成。
谓:「契丹凶悍如此,恐不可保」。
公曰:「臣尝得降人,言今虽深入,屡挫不甚得志,阴欲引去而耻无名,且彼宁不畏人乘虚覆其穴?
此请殆不妄,继忠之奏,臣请任之」。
喜,乃手诏继忠,许其请和。
时已诏巡幸,而议者犹鬨鬨,二三大臣有进金陵成都图者,公亟同寇公请对,力陈其故,坚定前计,乃幸澶渊
军数十万,契丹大震,然猖狂乘众,犹掠德清,至澶渊北鄙,会官军伏弩发,射挞览死,众溃遁去。
曹利用使还,亦具得要领,与其使者姚东之俱来,讲和之计遂定。
呜呼!
朝廷惟无大事也,事一动,利害系其中而人蔽所见,甲曰如此,乙曰如彼。
方是时,非沈几达识以定其是,真忠大器以任其决,一反乎为全躯保妻子计,其成败之机,亦曰殆哉!
观景德之事,所以威灵抗于上,和好成于下者,公本精于策画,排纷决疑,力引寇公故也。
初,严兵将行,太白昼见,流星出上台,北贯斗魁。
或言兵未宜北,或言大臣应之。
公适卧疾,移书寇公曰:「屡请舁疾从行,而手诏固不许,今大计已定,惟在君勉之。
某将以身当星变而就国事,所愿也」。
已而少间,追至澶渊,见于行在。
及从还兵罢,乃按边要,选良守将易置之:雄州李允则定州马知节镇州孙全照保州杨延昭
他所择用,各得其任。
令塞上得境外牛马类者悉还之,以示信,遂通互市,除铁禁,招流亡,广储蓄。
未几,夏州赵德明亦款塞内附。
二方既定,中外略安。
量时制法,次第施行。
如榷酤毋得增额,平反已决死罪录为劳,讼不干己者坐以重,至今不易。
复置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等科,以广取士。
每对,必为言崇俭息民,近忠直,远谀佞,是为政要。
故未几天下无事,号为至治
公素羸多疾,岁中求去位,章至七八,皆不许。
二年十月十二日将朝,至崇政殿庐得疾,诏问络绎,不俟辇,步至公所,敕太医及近侍随护肩舆还第而薨,年六十八。
即日临奠,哭之恸,赠太师中书令,废朝五日。
制服发哀,以皇城使爱州刺史卫绍钦治葬,有司给卤簿,大鸿胪持节护葬,谥曰文简
公资端重,伟仪观,少以名节自厉,贯于夷险,白首不易。
平生无一语过差。
虽贵,奉养无异平素,未尝殖产为子孙计,故天下称其清。
而其亡也,谓寇公曰:「毕某君子人也,事朕南府东宫,以至辅相,饬躬慎行,有古人之风」。
晚年益观书,所藏经史,字皆方寸,手自雠正
其文章典雅,以古为法,集为三十卷。
平生慎交游,无党援,为王晋公、吕公端见引重,王文正公、寇莱公、杨文公亿相友善。
王翰林禹偁、陈彭年皆门人也。
公既引寇公同政,而寇公守正疾恶,小人多不便,日思所以倾之者。
布衣申宗古告其交通安王元杰,寇公惶恐,莫知所自明。
公力辨其诬,下宗古吏,具得奸罔,斩之,寇公乃安。
禹偁济州白屋子,尝以事至公官舍,阴识其非常童,留之教以学。
诲育奖进,学业日显,后遂登科,进用更在公前。
及公继知制诰,其命乃禹偁辞也。
公去潞州,州事连禹偁,亦谪黄州
公犹厚资其行,人称公知人为有终始者。
王文正公为相,尝面奏曰:「陛下前称毕某清慎如古人,在位闻之感叹。
仕至辅相,而四海无田园居第,没未终丧,家用已屈。
今其妻有贷于臣家者,其清可见。
真不负陛下所知。
然使其家假贷为生,宜有以周之者,窃谓当出上恩,非臣敢为私惠时也」。
闻叹息,赐白金五千两。
公娶骆氏,封陈国夫人
二子:曰世辰,公薨时为太子中舍,终于卫尉卿
曰庆长,时为大理寺丞,终于太府卿
孙九人:从善,光禄寺卿
从古,驾部郎中
从厚、从诲,检校水部员外郎
惠州博罗
从道,殿中丞
从范山南西道节度推官
从益,太常寺太祝
并亡。
从周,今为朝散郎、知洋州
孙仲达而下若干人,官多至郎、大夫,入文馆省寺,或出为郡守使者,世以为盛。
公以雅望耆德,被遇三圣,出入禁省,庄靖慎密。
及在大位,知贤能荐,谋虑国事,惟几惟深
辅政虽才逾年,而克有勋烈,中外乂安,郡国丰登,刑罚衰减。
忠清之德,有始有卒,天下至今称为名相。
铭曰:
真宗允文,考慎相臣。
孰以德进,毕公其人。
毕公文考之锡。
尹正于京,予曰羽翼。
束闱左右,忠孝子迪。
景德之始,旄头腾芒,戎马空国,尘我北方。
公来相予,赏罚纪纲。
公拜稽首,臣朽不胜。
有大忠义,以茹斯征。
协于一德,引宫应商。
图上吴蜀,彼谁弗臧。
两公谔谔,驾言观兵。
六飞绝河,于桥之阳。
威既远加,乃锡之平。
还曰咨,釐我庶治。
材钜守方,审政张驰。
惠经中国,底定四裔。
公在相位,时无几何。
有事有劳,有成可歌。
逝也胡亟?
恸而嗟。
三师正令,禭赙有加。
溱洧之右,既葬既久。
立碑墓旁,龟趺螭首。
铺张清风,以诏不朽。
孰究孰营,公有孙曾。
清白之祉,百世之承。
改元景初建丑月正月 曹魏 · 曹睿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
昔在庖牺,继天而王,始据木德,为群代首。
自兹以降,服物氏号,开元箸统者,既膺受命历数之期,握皇灵迁兴之运,承天改物,序其纲纪。
虽炎、黄、少昊,颛顼、高辛,唐、虞、后,世系相袭,同气共祖,犹豫昭显所受之运,箸明天人去就之符,无不革易制度,更定礼乐,延群后,班瑞信,使之焕炳可述于后也。
至于正朔之事,当明示变改,以彰异代,曷疑其不然哉。
文皇帝践阼之初,庶事草创,遂袭汉正,不革其统。
朕在东宫,及臻在位,每览书籍之林,总公卿之议。
夫言三统相变者,有明文;
云虞、夏相因者,无其言也。
《历志》曰:「天统之正在子,物萌而赤;
地统之正在丑,物化而白;
人统之正在寅,物成而黑」。
但含生气,以微成著。
故太极运三辰五星于上,元气转三统五行于下,登降周旋,终则又始,言天地与人所以相通也。
仲尼以大圣之才,祖述尧、舜,范章文、武,制作《春秋》,论究人事,以贯百王之则。
故于三微之月,每月称王,以明三正迭相为首,夫祖述尧舜,以谕三正,则其明义,岂使近在殷、周而已乎?
朕以眇身,继承洪绪,既不能绍上圣之遗风,扬先帝之休德,又使王教之弛者不张,帝典之阙者未补,亹亹之德不箸,亦恶可已乎?
今推三统之次,魏得地统,当以建丑之月为正月
考之群艺,厥义彰矣。
其改青龙五年春三月景初元年孟夏四月
服色尚黄,牺牲用白,戎事乘黑首之白马,建大赤之旗。
朝会建大白之旗,春秋冬孟仲季月,虽与岁不同,至于郊祀迎气,礿、祀、蒸、尝,巡狩、搜田,分至启闭,班宣时令,中气晚早,敬授民事,诸若此者,皆以正岁斗建为节。
此历数之序,乃上与先圣合符同契,重规叠矩者也。
今遵其义,庶可以显祖考大造之基,崇有魏惟新之命。
于戏!
王公群后,百辟卿士,靖康厥职,帅意无怠,以永天休。
司徒露布,咸使闻知,称朕意焉(《宋书·礼志一》。又略见《魏志·明帝纪》注引《魏书》,又《册府元龟》四)
乞罢董德元参知政事绍兴二十五年十二月 南宋 · 张修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八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续资治通鉴》卷一三○
仰惟陛下聪明,灼见大臣前此专权自恣,一时小人有害于政者,奋由英断,旋加黜逐。
中外之人,得睹朝廷清明、百度鼎新之日,无不欢呼鼓舞,稽颡相贺。
其有朋比大臣,欺罔君父,罪状显著,物议沸腾,乃尚参与大政,不知引退,可不论列贬窜,以昭天下四海乎!
臣谨按参知政事董德元,以猥琐之才,偶中巍科。
大臣当轴,欲其附会,遂啖以要官。
至如台谏,人主耳目之寄,尤非他官比,而德元侍御史,与之交通,令憸人往来,传道密意,所喜者即骤进之,所怒者即挤排之。
群小得计,相为党与,善类惴慄,若无所容。
此实台谏附会,以至于此极也。
近日圣诏初颁,在位之臣敢不精白一心,仰承休德
德元自宜告退,犹洋洋然不以为耻,处庙堂,与机政,士论切齿。
若不亟行罢黜,深虑有误国事。
奉送次翁 北宋 · 沈辽
 押词韵第十七部
君为秋浦,我乃老迁客。
相见虽不数,临风若相得。
老病捐世故,茆茨寄山脊。
不识河阳花,岂有澹台迹。
山前逢野叟,人能颂休德
惠利春阳敷,清泠秋月白。
前日解墨绶,青云振鹏翼。
枉驾一笑别,回首幽林隔。
人生幸逢时,功名不遗力。
不烦别后问,我若南冈石。
跋奖谕狱空诏(一 咸淳六年 南宋 · 潜说友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咸淳临安志》卷四一
说友恭惟皇帝陛下祗承先帝休德,数敕有司,务行宽大而禁苛暴,以为中都官狱,天下圭表,庶乎屡空,则犹有成康之遗风焉。
在《易·旅》受之以《巽》,且上顺道而下顺命,《巽》之象也,《旅》明谨不留,盖率繇此。
而臣禀卬大和,莫克宣究,不自意期年之内,申命重嘉宠之实,非鄙臣所能堪称。
抑臣伏读明诏,及于勿误庶狱之旨,若稽周公诸书,此最后作。
夫不有《洛诰》,焉有《立政》。
继自今长我王国,至于万年,永保民盛哉铄乎!
越不可载已。
再废元祐皇后崇宁元年十月甲戌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一、《宋大诏令集》卷一七、《宋会要辑稿》后妃一之二一(第一册第二三一页)
朕恭惟哲宗皇帝临御天下,十有六年,休德显功,垂裕万世。
竟以大统,属于眇躬。
夙夜钦承,犹惧有阙。
元祐皇后始缘失德,获罪先朝,退处道宫,殆将累岁。
会逢变故,政事纷更,乃有奸言,上动朝听。
姑从并后之议,庶用权时之宜。
虽申私恩,已致公论。
台臣合奏,引义固争;
宰辅佥同,抗章继上。
咸以谓昨者复位,违先帝之初诏,又匪本朝之故常。
典礼有慊,此则甄叙,威灵在上,其肯顾歆?
宗庙不可以从祀,陵寝不可以配祔。
据今验古,皆所未安;
考实正名,盖非得已。
勉循前志,良用怃然。
可依绍圣三年九月三十日诏旨,其元符三年五月十一日指挥更不施行,所有具诸恩数悉如旧章,仍加优厚,以称先帝始终待遇之意。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汉二祖优劣论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八
客有问余曰:「夫汉二帝高祖、光武,俱为受命拨乱之君,比时事之难易,论其人之优劣,孰者为先」?
余应之曰:「昔汉之初兴,高祖因暴秦而起。
官由亭长,□自亡徒。
招集英雄,遂诛强楚。
光有天下,功齐汤武。
业流后嗣,诚帝王之元勋,人君之盛事也。
然而名不继德,行不纯道。
寡善人之美称,鲜君子之风采。
惑秦宫而不出,窘项座而不起。
计失乎郦生,忿过乎韩信
太公是诰,于孝违矣。
败古今之大教,伤王道之实义。
身没之后,崩亡之际,果令凶妇肆鸩酷之心,嬖妾被人豕之刑。
亡赵幽囚,祸殃骨肉。
诸吕专权,社稷几移。
凡此诸事,岂非高祖寡计浅虑以致□?
然彼之雄才大略,倜傥之节,当世至豪健壮杰士也。
又其枭将尽荩臣,皆古今之鲜有,历世之希睹。
彼能任其才而用之,听其言而察之。
故兼天下而有帝位,流巨勋而遗元功也。
不然斯不免当世之妄。
夫世祖体乾灵之休德,禀贞和之纯精,通黄中之妙理,韬亚圣之懿才。
其为德也,聪达而多识,仁智而明恕,重慎而周密,乐施而爱人。
值阳九无妄之世,遭炎光厄会之运。
殷尔雷发,赫然神举。
用武略以攘暴,兴义兵以扫残。
神光前驱,威风先逝。
军未出于南京,莽已弊于西都
夫当此时也,九州鼎沸,四海渊涌
言帝者二三,称王者四五。
咸鸱视狼顾,虎超龙骧
光武朱光之巨钺,震赫斯之隆怒,其荡涤凶秽,剿除丑类,若顺迅风而纵烈火,晒白日而扫朝云也。
尔乃庙胜而后动众,计定而后行师。
故攻无不陷之垒,战无奔北之卒。
是以群下欣欣,归心圣德。
宣仁以和众,迈德以来远。
窦融闻声而影附,马援一见而叹息。
股肱有济济之美,元首有穆穆之容。
敦睦九族,有唐虞之称;
高尚纯朴,有羲皇之素。
谦虚纳下,有吐握之劳;
留心庶事,有日昃之勤。
乃规弘迹而造皇极,创帝道而立德基。
是以计功则业殊,比隆则事异。
旌德则靡愆,言行则无秽。
量力则势微,论辅则力劣。
卒能握乾图之休徵,应五百之显期。
立不刊之遐迹,建不朽之元功。
金石播其休烈,诗书载其勋懿。
故曰光武其优也(《艺文类聚》十二,《御览》四百四十七)」。
申谕公卿大夫砥砺名节诏政和元年正月二十九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七、《宋大诏令集》卷一九七
朕嗣有令绪,继志广声,上以彰神考之洪业休德,而下以率励士君子之行。
庶几道化行,礼义兴,成一世之俗,以副朕之拳拳。
故比年以来,数申诏公卿大夫务尚名节,既示之以好恶,复申之以赏罚。
其或怀利忘义,妨功害能,无尊主庇民之诚心,有匿情苟合之私意者,今则长恶未悛,而越职犯分,鲜廉寡耻,无砥节砺行之操,有利弃义之心者,亦时有之。
至或轻儇浮躁,欺诞诡谲,而甚者丑正朋邪,肆为浮言,动摇国是。
此盖闾阎里巷之细民贱吏有或不为,而乃时出于󲦤绅士夫之门。
呜呼,朕甚羞之。
岂告诫之或未孚欤,抑赏罚有不足以劝沮欤?
且名节砥砺,则廉耻兴行;
廉耻兴行,则风俗纯厚。
先王盛时,其公卿大夫有素丝之节,而中林有兔罝之行,此王者所由昌也。
朕之待士,其亦至矣,而未获微报如先王之时,不于󲦤绅士夫而责,将谁责而可?
今朕先行实,黜浮华,奖静退,斥奔兢,以兴忠厚纯一之俗。
其有圭璧其行,其操,见谓真贤实廉,则为善于家,而取赏于朝,朕亦何爱哉!
至或冒进轻儳,不知以名节为尚,则诛流窜斥随之,朕所不贷。
申谕朕指,其听勿违。
牒奉诏如前,宜榜朝堂
南郊赦天下制政和三年十一月六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八七、《宋大诏令集》卷一二二、《宋朝事实》卷五
门下:朕承列圣之丕基,奉至尊之休德
继志述事,持盈守成,躬揽万机,兹踰一纪。
皇天之垂佑,浃函夏之底宁。
年谷屡登,雨旸式叙,遐迩请命,川岳效珍。
禹功无滥溢之灾,尧瑞告平成之治。
永惟多祜,诞集冲人。
属三岁之亲祠,刺六经而定制。
率时昭考,钦修特祀之尊;
若昔大猷,尽正相沿之陋。
乃斋居于路寝,乃朝献于殊庭。
得四表之欢心,骏假于庙;
乘一阳之至景,大报于郊。
对越昊穹,佑我烈祖
陶匏象性,牺牷贵诚。
奠苍璧以礼神,秉玄圭而拜贶。
器协商周之旧,乐兼《韶》《濩》之纯。
紫烟燎而爟火升,美光属而风马下。
礼仪既备,知帝顾之弗违;
福禄来崇,岂朕躬之专享?
宜敷涣号,溥洽群伦。
可大赦天下。
云云。
于戏!
申命用休,俾戢熙于纯嘏;
配天其泽,用敷锡厥庶民。
尚赖同德荩臣,秉文多士,咸克励翼,永保隆平。
宗祀诏四月庚子 南朝宋 · 刘骏
 出处:全宋文卷六
文德在周,明堂崇祀,高烈惟汉,汶邑斯尊。
所以职祭罔愆,气令斯正。
鸿名称首,济世飞声
朕皇考太祖文皇帝,功耀洞元,圣灵昭俗、内穆四门,仁济群品;
外薄八荒,威憺殊俗;
南脑劲越,西髓刚戎。
裁礼兴稼穑之根,张乐协四气之纪。
匡饰坟序,引无题之外;
旌延宝臣,尽盛德之范。
训深劭农,政高刑措。
万物棣通,百神荐祉,动协天度,下沿地德。
故精纬上灵,动殖下瑞。
诸侯轨道,河溓海夷
朕仰凭洪烈,入子万姓。
皇天降祐,迄将一纪。
思奉扬休德,永播无穷,便可详考姬典,经始明堂,宗祀先灵,式配上帝。
诚敬克展,幽显咸秩。
惟怀永远,感慕崩心(《宋书·礼志》三。)
哲宗哀册元符三年七月二十日 北宋 · 章惇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九五、《宋大诏令集》卷一○、《宋会要辑稿》礼二九之七六(第二册第一一○一页)
维元符三年岁次庚辰正月戊辰朔十二日己卯哲宗钦文睿武昭孝皇帝崩于福宁殿,旋殡于殿之西阶
七月丙寅朔廿日乙酉,迁座于永泰陵,礼也。
龙輴撤菆,蜃车载路。
夙占远日之良,将即因山之固。
二仪改色以云愁,四海陨心而涕慕。
哀弟嗣皇帝臣某义隆继体,创深陟岗。
笃因心于致美,钦尽礼于方丧。
仰神灵之如在,痛衣冠之永藏。
乃命弼臣,具扬烈光。
其词曰:惟天祚宋,惟宋配天。
祖功宗德,以道相沿。
子继弟及,以圣相传。
化洽区宇,治登古先。
于穆哲宗,垂运应期。
岐嶷圣质,循齐天资。
爰在幼龄,遂纂丕基。
神器有属,人心不危。
执其徽柔,保以恭默。
玩心神明,不大声色。
晦若冲机,曷从而测?
澹然众美,莫知其极。
量固参于天地,功永孚于社稷。
迨乾纲之独运,申巽令而风从。
万微以决,一言乃雍。
监观治本,允成圣功。
凡设施于天下,已素定于胸中。
深察朋比,稔为奸欺。
擅国不道,罔上徇私。
交修旧怨,释憾一时。
俾正邦宪,用垂世规。
国是既定,王威以强。
孰敢项领,以缺斧斨。
前律后令,小纪大纲。
法行不挠,治具必张。
远抚旁招,公听一视。
翕受九德,乐育多士。
坏植无党,使能以器。
惩虚誉于窾言,擢异才于不次。
昔在神考,缉熙庶绩。
农服先畴,士守常职。
官无滥名,法有成式。
乃者纷更,莫不𠎝忒。
趋异为贤,惟变是力。
民彝攸斁,众听卒惑。
帝用衋然,孝思维则。
有坏必举,既废斯植。
具遵贻谋,益显休德
昔在神考,兼抚四夷。
丕昭圣武,伐罪正辞。
驱彼犬羊,固我边陲。
迩者废弛,大兴谤疵。
尽弃险阻,以坏藩篱。
羌势益张,不可指麾。
帝用赫然,聊命偏师
授缨以缚,折箠而笞。
旧壤加斥,胜算无遗。
神考之制而扬功,继神考之志而述事。
格典不刊,治效已试。
文柔武憺,外宁内治。
殊方知中国之尊,万物蒙大君之赐。
惟德之隆,惟孝之至。
致严郊社,修敬宗祊。
刺经考古,备物致诚。
原制作于义起,洁精意而力行。
一代之典既具,三王之制复明。
智崇于天,仁根所性。
时敏道学,日跻圣敬。
报德劬劳,问安温凊。
致色养于两宫,示本敬于百姓。
嗟功业之日懋,弃春秋于鼎盛。
呜呼哀哉!
地不爱宝,天方降康。
玉玺呈瑞,神光效祥。
集珍符之遝遝,何灵贶之茫茫。
文王之寿或损,而周世之卜罙长。
呜呼哀哉!
憬彼藩酋,请降纳土。
灵台颁偃伯之诏,端门受衔璧之俘。
盛事久废,大仪斯举。
方兹累足而至,不及重瞳之睹。
呜呼哀哉!
听断忘疲,忧勤致厉。
方效金縢之祝,已闻玉几之誓。
铸鼎遽成,脱屣俄逝。
乘白云于帝乡,遗黄屋于人世。
呜呼哀哉!
丧仗列素,箫笳荐悲。
薤歌递发,柳翣前驰。
背高阙之岧峣,遵去路以逶迤。
极爱兄于仁抱,恸哭子于母慈。
呜呼哀哉!
祖于廷兮路軷,引既发兮难攀。
望秋景兮益远,傃幽室兮不还。
银凫闭兮长夜寂,铜麟跱兮白日闲。
已掩弓剑,永想颜。
呜呼哀哉!
君临天下,十有六年
德泽浸乎含识,休声振乎无前。
轩昊接踵,尧虞比肩。
噫!
寿算之奄忽兮,起万方之沉冤。
焕睿哲之号名兮,亘亿世而不骞。
呜呼哀哉!
陆佃落职知河阳绍圣二年二月庚午 北宋 · 林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一、《宋大诏令集》卷二○六、《能改斋漫录》卷一四
朕以先帝休德鸿业,当具载信史,以光昭无穷,故择儒臣,委其撰次,仍俾宰弼,总司厥官。
而不逞怀邪,恣为诬毁。
属颇惩其太甚,顾多失于从宽。
丁忧人前左朝请郎、充龙图阁待制陆佃,向由诸生,致身禁从,擢预史事,多历岁时。
俯仰顺从,媕阿泯默,曲徇群奸之意,茍幸一身之安。
谓尔有所建明,固未尝争论而去,谓尔固为讥讪,则于今其藁不存,进退之间,风节无取。
虽言章沓至,众弗汝容,然罪疑惟轻,古有成训,姑褫延阁,用厌师言。
勉自省循,以称矜贷。
可落龙图阁待制,依前左朝请郎、知河阳
褒奖贾似道十箴诏咸淳三年 南宋 · 宋度宗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九
朕惟古者师道之教训,傅传之德义,是以薰陶涵养,日进日新。
顾惟冲菲,夙夜兢兢,常恐羞先帝之休德,实赖师傅切劘规正,陈善格非,庶几日闻儆戒之言,辅其不逮。
师相以元勋硕德,粹学鸿文,表仪庙堂,领袖旃厦,忠言嘉猷,沃于朕心。
若《无逸》《立政》之书,周公所以诲成王者,惟日望之。
《十箴》来上,肃容披诵。
正大渊奥,表里六经,凡正心修身,闲邪存诚,克己复礼,端本澄源,所以防见闻之非,节嗜好之过,存畏惧之心者至矣尽矣。
仰惟先帝求哲辅后之意,师相忠忱,对越在天,而渊源纲领,根极理要,岂六箴五规所能及?
先儒程颐谓辅养君德,莫备于周公,可谓万世法,今于师相见之。
尊其所闻,行其所知,朕曷敢不勉。
谨当书绅佩服,列为屏障,以代韦弦。
犹恐寡昧,未足以进于帝王之盛,更冀师相特惠药石之言,终始扶翼,俾万年其永观,是为冲人至望。
眷言忠荩,载用褒嘉(《咸淳临安志》卷一。又见《咸淳遗事》卷上。)
文:《咸淳遗事》作「名」。